今天,老師說到一個我從沒聽過的組織 Inhuman ( 非人 ) Organizatim ( 組織 ) ,簡稱IHO。但是,我覺得遇上他們的機率就如同在半路遇見傳奇人物的機率一樣渺小──雖然他們不是傳奇人物。



好啦,我在說的就是我自己……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准告訴那幾個傢伙啊。
不然他們絕對會得意忘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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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希珂是一座擁有「自我修復能力」的森林。
一般森林要維持生態多少都有這樣的能力,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我在這裡要講的絕對不是這種這麼簡單的自我修復,那種什麼「只要花時間,森林就會在大火之後慢慢地恢復生機」之類的修復,而是真的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自我修復」。

當然,雖然說這座森林修復的速度真的很快,而且用眼睛就能看出來,只不過,那也是不仔細去看就不會發現的一種速度。這種感覺要是只用說的實在很難好好講清楚……
舉例來說,剛才被龍王那龐大的身軀給開闢出來的林道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閉合了。單就這件事而言,只要有腦袋的人都絕對夠想到明明剛才這裡還是那麼明亮的林間小道,現在卻又莫名其妙陷入了永無天日──好吧,是誇張了點──只剩下可憐的點點光線還能從高大茂密的枝葉間照射下來的狀態之中,就是笨如、笨如……如誰?亞暗嗎?啊不管了,反正就是不管怎麼想都會知道會發生這種狀況就是森林自己修好了那些歪七扭八的樹,不用說了。
如果要說這是人為還是妖怪啊、魔物所為的,那根本就不用說,這是不可能的。
畢竟「修復」這種能力是單屬於一個派別的法術。
俗話說得好:術業有專攻。要不是樹葉自己有魔法……咳,我是說,要不是天生就能夠驅使自己或是別人體內的修復細胞來讓組織快速修復癒合的那些癒術世家;就是需要使用含有相似魔力的特殊卷軸;再不然就需要用到一些法陣相關的技術,付出相應的代價以後使用更高一階的治癒魔法;再再不然……或許古代魔法裡頭會有什麼被遺忘的技術又是另一回事了。雖然我知道自己很神,但很可惜的一個事實是──在這部分我也還沒有鑽研到這麼深的境界──不過大家不用太失望,總有天我會把這方面的相關知識給惡補起來的。
大概,嗯。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我們還是在任務途中,也就是補洞之類的工作……但與其說是工作,這裡都已經有那條兩張嘴巴的大龍王了,這件事本來就是森林自己要處理的才對,說是校長派我們出來……诶?說起來,校長也沒有要我們把校外的這些坑坑洞洞給補起來,我們到底是在瞎忙什麼。一開始就是他們說要出來填坑的,但是現在已經知道龍王也出來開始活動了,填坑的事交給牠就好,我們沒必要搶別人的工作嘛。
而且更不用說我們打從早上吃過蘋果大餐以後,就像這樣一直不停地朝著森林深處前進。明明現在都已經過正午不知道多久了,他們還沒有打算要吃午餐……好啦,我就是只想著吃,不行嗎。

在這片昏暗的林中還能維持高速走動的他們,毫不意外的依舊一點疲憊感也沒有。而必須得維持小跑步狀態才能追上他們的我,腦袋老早就沒有足夠的氧氣可以思考些有點營養的事──這可不行,我得振作一點!
從早上開始到現在,我完全就一直在他們的步調裡頭打轉,根本就不知道待會要做什麼、甚至是現在在做什麼……等一下,該不會再這樣下去我的實習成績就不及格了吧?快動啊!我的腦袋!

盯著眼前幾乎沒有太大變化的林木,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正無聲的抗議著主人待它不公的事實……
「不,靖哥你肚子叫得很大聲。」
月讀啊,這種時候就不要把事實給點出來好嗎?我知道自己的尊嚴早就掉滿地了,那也犯不著還要用力的糟蹋它們吧。

雖然有些無奈,但我也不得不承認月讀的這一段發言居然還讓我的腦袋清晰上不少。
「……結果我們到底是要去哪?要把森林的洞都給補起來嗎?」哪有可能。
結果第一句我還是問了這個沒有腦袋的問題。
這種要花上不知道幾年的事、大自然的義務,哪裡還會需要我們這些人類啊、不死生物啊之類的外力插手去管?所以這句話就連我自己說完都覺得不可能了。
「哼,說過的吧?」月讀繼續鄙視:「我們出來明明就是為了那監視畫面還有拜訪『鄰居』。」
好的,你家的實習首領剛剛才聽說這件事。
於是月讀鄙視的視線立刻轉移到了不久前在空中、負責對我講解的亞暗少年身上。
「我記得我有和你說過『我們要去勘查另外一所學校』這件事了喔。」帶著笑容,亞暗貼心的提醒著我。
……記憶力比我還好啊。
「不,」聽見我心裡的話,月讀看起來有些不快:「是靖哥你一開始就沒有把員工說過的話放在心上。」
「畢竟不是夥伴嘛,對他來說我們大概就是這樣的關係。」就連亞暗也幫腔了!
但又不是這個樣子……大概不是吧。我自己其實也不太敢確定。
「連自己也不相信,還指望我們相信你?真受不了。」
「我一直以為靖夜很相信自己的說,一開始明明就是個很有自信的人啊,怎麼現在完全就成了沒自信、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人了呢。盲從是比較簡單也比較舒服啦,不過真沒想到你甘願自己就這樣繼續被鄙視,然後繼續寄生在我們身上做個有名無實的首領……說起來這樣也不錯呢,到時候要分開我們也不會太難過了──」
「──你們兩個一藍一紅的在搭唱什麼!我都還沒說話啊。」停下腳步,我大聲憤恨的怒吼。
「……」
「……」
「……我不說話你們就越說越過分,到底想做什麼?」真的已經忍無可忍了。
每次都用這種話刺激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不是故意的……當然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不行。
「別人什麼都沒說,就在那裡自說自話,還講得自己好像很寂寞一樣,就不先問問我的感覺嗎。」我能聽見自己的聲線因為過度激動而多少有些顫抖,但還是咬著牙把心裡即將爆發的情緒給倒了些出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爆發。
「我們需要先瞭解你什麼感覺嗎。」月讀平靜的說著。
攥緊拳頭,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現在滿腔都是怒火,而且還無處發洩……最後只能通通丟到自己要說的話裡頭了。
「我不求你們懂,但至少替別人想一想啊……搞不好在你們眼中我這個人類會有情緒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但你們還是別太過分了!」
「你們真的很懂要怎麼刺激別人的情緒──」
「──不,那是因為靖哥你一開始就沒有多少和別人相處的經驗吧。」
打斷我、月讀的這句話給了我心頭重重一擊。
「……什、什麼意思?」是在說因為我沒有朋友,所以可以刺激我嗎?
「因為啊,靖夜……」亞暗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神色笑說著:「你既不懂得忍耐是什麼,而且也沒有思考過我們的感覺啊。」
「怎麼不先想想自己到底讓我們先忍耐了你多少呢?」一臉微笑的把話說完的亞暗,在這一刻給我的感覺突然變得很遠、很遠。
……於是我沒辦法繼續再讓自己說下去。

因為這個紅頭髮的少年說的都是真的。

從一開始差點毀掉學校、後來連這一路上都不斷的依賴他們的支援、一直忍受我的脾氣和任性,我不想殺生還真的特別去採果子,最後還要被我嫌棄……然後現在我還想把怒火撒在他們身上。
根本就完全是個爛人啊。
「是、是,爛人先生。你就一邊趕路、一邊好好反省……然後順便考慮一下怎麼對待我們吧。」月讀頭也不回的拋下這一句就朝著不遠處的月走了過去。
……看到月我才想到,其實他們真的隨時都可以把我殺掉的。
「就好好想一想吧,我們也不想一直和你維持這樣的關係啊……好吧,可能說是『一直維持這樣的氛圍』會比較清楚一點。」
是這樣的嗎!可是……
「……可是我到底該當自己和你們是什麼關係啊?」
「……你個白癡!」月讀在遠處怒吼。
「這個就要你自己想了啦。」亞暗還是笑笑:「原來靖夜你比我認識的所有笨蛋都還要笨啊。」
「誰是笨蛋了──」
「你。」
「不!所以說月你不要開口就罵人笨蛋啊!」
「準確來說,月他只有說『你』一個字而已。」月讀幫腔。
「沒錯,阿月沒有罵人,是你自己在罵自己。」亞暗繼續幫腔。
而我,繼續吶喊。

「你們這群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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